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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懋棋社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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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懋棋社死

剛炒制完一t鍋炒貨, 坐在小凳子上,吹著風扇休息的林琬清,把溫國良遞給她的槐米茶, 又打算轉送給沈懋棋,想讓人家幫忙, 總得有求人的態度不是。

邊給人遞茶,她邊眼神灼灼地問:“沈同志,你對機械設計精通嗎?”

沈懋棋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題, 反而推拒了她手裏的槐米茶, “你剛才出汗出得厲害, 你喝吧。”

林琬清剛才炒制炒貨出汗厲害,這會兒渴得厲害,也就不客氣了, 端起茶缸就開始喝。

溫國良還是非常有眼色的, 還沒等林琬清把槐米茶送到嘴邊, 他就又端來了一杯槐米茶,“沈同志,你的茶。”

這回沈懋棋沒拒絕,他接過茶慢條斯理地喝了兩口, 槐米茶微苦而後回甘的味道,他很是喜歡。

他喝茶的姿勢很是優雅, 讓人有種錯覺,他手裏的並不是搪瓷茶缸, 而是上等的精品瓷器。

相比於他的優雅, 林琬清喝茶方式就豪爽了, 她端起搪瓷茶缸,一仰脖子, 便開始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。

“咕咚咕咚——”

吞咽茶水的聲音還格外響亮,不僅如此,因為喝水太快,一些茶水從嘴角漏了出來,有的直接流到了她的海魂衫上,有的則順著她白皙精致的下巴,流到了脖子,再從脖子蜿蜒到領口,直至沒入胸口,埋汰得不行。

溫國良在一旁看著並排坐在一起的倆人,一個優雅得像副畫,一個粗魯又埋汰,對比不要太慘烈。

如果可以,他真想拽住林琬清的胳膊,大吼:“林姐,註意淑女形象!”

但現實裏的他只能嘆口氣,扭過臉,不看就不會眼睛疼。

噸噸地喝了一茶缸的水,某女又豪爽地擡起手,用手一抹嘴巴,大聲道:“再來一杯!”

溫國良聽話地接過水杯再去接水,他已經放棄治療了,反正他林姐長得漂亮又能幹,不會缺婆家,不是非沈懋棋不可。

因為剛才解過渴了,這次林琬清接過了水,沒有了剛才的豪爽,雖然姿勢依然豪放,但沒那麽埋汰了。

沈懋棋見她喘過來氣了,便開始回答她剛才問的問題,“你剛才問機械設計,可是有什麽想法?”

林琬清也不矯情,直接說了自己的打算,“我想做炒制炒貨的機器,人工炒制炒貨太費人了。”

沈懋棋剛才見識了林琬清炒制的全過程,自然看到了她的辛苦,他再次道:“的確辛苦,你就沒想過換其他的買賣?”

林琬清嘆氣,“其他的買賣,不好做啊。”

但她不是怨天尤人的性子,感慨了一句後,又重新問:“炒貨的機器好做嗎?”

沈懋棋也不清楚,他沒有接觸過這方面的,如實回道:“這我還真不清楚。”

見林琬清面露失望,他趕緊又道:“不過也可以回去查查資料,或者寫信給我的同學,幫你問問。”

林琬清眉眼一彎,“謝謝沈同志。”

沈懋棋眉頭一皺,道:“阿清,我們是朋友,可以互相稱呼名字的,你以前都叫我阿懋,以後也這麽稱呼我。”

林琬清從善如流,“阿懋。”

沈懋棋這才滿意了,又道:“我昨兒晚上碰到張鶴川了,他說他親自跟王躍進打了招呼,王躍進以後不會來找你們麻煩了。”

林琬清彎眉一笑,“謝謝阿懋,要不是你的面子,張哥也不會幫我。”

沈懋棋謙虛道:“你太客氣了。”

他話音剛落,溫國良走到林琬清身邊,說道:“林姐,木頭回來了,他說他剛進來的時候,在門口看到了王躍進的人。”

林琬清皺了皺眉頭,看向沈懋棋,問:“王躍進在安城縣有怕的人嗎?”

沈懋棋握著茶缸的手收緊,這個王躍進看樣子並沒有把張鶴川的話放心上,從另外一方面說,也就是王躍進很有可能不再忌憚他們手裏的把柄了。

而不忌憚的後果,就是這人會漸漸地伸手到他們的買賣裏,這可不是好現象。

他鏡片後的眼睛危險地瞇了瞇,看來得加快動作了,有些人渣該去他們該去的地方了,比如監獄。

因為他考慮的時間比較長,林琬清還以為他不願意,便說道:“阿懋,你既然不想說就算了。”

沈懋棋趕緊辯解:“我剛才在想王躍進身邊的人和事,瞅瞅他怕誰。”

林琬清眼睛一亮,趕緊問:“他怕誰?”

去省城告狀,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成功,但他們的買賣卻不能停,他們生意剛有起色,如果停下,再啟動,耗時間不說還耗費錢,時間她有,但錢真沒有,所以得趕緊想辦法,按住這地頭蛇,而找王躍進懼怕的人,就是一個捷徑。

沈懋棋看著她清亮的眼睛,嘆口氣,給她潑了一盆涼水,“他最怕他姐夫,但是他姐夫也不好相與,我們如果沒有足夠的好處,根本說不動他幫忙。”

林琬清氣地握拳,捶了自己的大腿一下,“那就任由他無法無天!”

沈懋棋心疼地看了眼她捶的大腿,這丫頭生氣歸生氣,捶自己幹啥,不忍她生氣,他很快又道:“他囂張日子過不了多久了。”

沈懋棋眼睛瞪大,好奇地問:“怎麽說?”

沈懋棋卻不說了,“總之你等著就是。”

鏡片後面的瞳孔深幽如古井,嘴角掛著溫和無害的笑容,這副樣子遠看像極了有涵養的知識份子,走近仔細觀察就會發現,這人其實就是老謀深算的狐貍男。

林琬清最討厭賣關子的人了,生氣地道:“可我不想等,就怕夜長夢多,讓他瞅個機會壞了我的生意,我的買賣才開始,出岔子就破產,我可傷不起。”

沈懋棋無奈,他不能跟她解釋他的布局,只能勸道:“做買賣就得有耐心,而等待只是最微不足道的考驗。”

林琬清撅嘴,“你說這話的樣子像極了我爸。”

她說的是她前世的爸,因為她太懶了,他看不慣,不免總是苦口婆心地給她講大道理,她現在一聽人說教,頭皮就發麻。

沈懋棋神色一僵,他有那麽老嗎?

雖然被這丫頭懟得心梗,但為了她的安全,他該勸的他還要勸,“王躍進不僅背景深厚,他做事還不擇手段,手下有幾個亡命之徒,手裏頭還有木倉,你最好不要招惹她,再好的身手也敵不過熱武器。”

林琬清氣地咬牙,“就沒人管他了嗎?”

怕她亂來,他不得不跟她說一點內幕,怕人聽到,他朝著她靠近,嘴唇靠近她的耳朵,低聲道:“他們省城的大靠山最近遇到了麻煩,只要他一倒,王躍進就囂張不了了,咳咳咳……”

說到最後一個字,他被嗆地咳嗽起來,而他被嗆的誘因,是林琬清身上的汗臭味,他邊咳嗽邊遠離林琬清,邊咳嗽邊懷疑人生。

他讀書的時候,總是讀到描寫女同志的時候,說什麽香汗淋漓,吐氣如蘭,又因為他平常接觸的女同志,除了老媽就是親妹妹和表妹,她們都非常註意形象,所以身上總是一股子香皂味兒。

以至於他天真地認為,書上描寫的都是對的,女同志哪怕出汗也是香的,可今天呢,他竟然在林琬清的身上聞到了汗臭味兒,不僅是酸臭味,林琬清因為炒制黑豆,身上還帶著一種幹豆香,兩種味道摻雜在一起,酸爽極了。

等他咳嗽停了,不禁問:“你身上什麽味兒?”

林琬清擡起胳膊聞了聞後,很是坦然地回道:“汗臭味,咋了?”

沈懋棋見她這麽坦然,沒忍住,問:“女同志的汗水不都是香的嗎?”

林琬清白了他一眼,“都是吃五谷雜糧,都是碳基生物,細胞組織相同,汗水的成分也相同,所以女同志的汗水怎麽能香?頂多比男同志味兒找一些罷了。”

好有道理,沈懋棋竟然無法反駁,然後就是大寫的尷尬,哪裏有地縫,快讓他鉆進去。

林琬清看他的樣子,不禁開始追思起過往,話說在上大學日常訓練的時候,因為運動量大,經常出汗,有些男同學聞到女同學的汗臭味,就問過跟沈懋棋一樣的問題,剛才她的回答,就是他們班女同學懟男同學的話。

沈懋棋也沒有尷尬多久,很快便恢覆了正常,怕林琬清繼續這個話題,他趕緊把話題扯回到她最關心的生意上。

“平常有事需要幫忙,就去找張鶴川,他欠我的人情,你的忙他一定會幫,不要去招惹王躍進。”

林琬清也不傻,知道他這是為自己好,感激道:“謝謝你,阿懋!”

沈懋棋溫和一笑,“這麽客t氣幹什麽,你幫了我媽的事,我還沒有謝你呢,今天中午我請你吃飯,如何?”

林琬清雖然很想去,但想到今天中午的幹涼皮,還是拒絕了,“真不用這麽客氣。”

接著眼睛一轉,道:“我們這裏又做了一個新吃食,你不如留下來嘗一嘗?”

沈懋棋好奇地問:“什麽新吃食?”

林琬清沒有賣關子,直接道:“幹涼皮。”

沈懋棋驚訝道:“幹涼皮?”

林琬清便跟他解釋了幹涼皮的制作方法,沈懋棋笑了,“原來是這樣,想法挺新奇的,我還真好奇味道了。”

林琬清擡起手腕看了看表,時間不早了,便道:“我去做飯,你有忌口的嗎?”

沈懋棋搖頭,“我不挑食,非常好養活。”

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,總覺得他最後一句話語氣別有深意,但也沒有多想。

曬幹的涼皮事先浸泡好了,她只需要調味就好,香醋、蒜汁、生抽、芝麻油、鹽,芝麻醬,再加上小米辣和黃瓜絲。

調好一盆後,拿起溫國良讓人出去買的燒餅,她便端了出去,放在飯桌上,邀請道:“阿懋,你嘗嘗味道,順便給提一提意見。”

沈懋棋沒客氣,優雅地拿起筷子夾起涼皮送入口,然後眼睛便亮了,“好吃!”

這份涼皮比起現做的涼皮多了一份爽滑的口感,涼皮也多了一份勁道,別人喜不喜歡吃,他不清楚,但很合他的胃口。

然後他敏銳地發現了這裏頭的商機,問:“阿清,這幹涼皮的買賣,咱們合作吧。”

林琬清笑著搖了搖頭,“世界這麽大,我不可能把生意做全,我們不必合作,只要你把北城市的市場留給我就成,我不需要分紅。”

這個生意沒啥技術含量,一看就能看出來門道,很容易被模仿,所以送個順水人情賺個好感就好。

沈懋棋沒拒絕,“好,這次算我欠你一個人情。”

而林琬清不僅問了沈懋棋對幹涼皮的意見,還問了溫國良等人的意見,雖然有人更喜歡現做的涼皮,但幹涼皮味道也不錯,完全可以當做買賣來做。

而吃過午飯後,沈懋棋沒有多留,他還有工作需要做呢,告辭回了鋼鐵廠,到了辦公室先是處理了上午積累的工作,然後便開始找炒貨機器的資料,他真地不忍心小姑娘那麽辛苦。

而他離開後,林琬清下午再次跟大春他們一起炒制炒貨,又累了一身的臭汗,等天色不早回家時,才洗澡換了一身衣裳回家。

路上她騎車慢,路過幾個大姐的時候,竟然聽到她們說:“你們去西門街炒貨了?”

“西門街的炒貨的確好吃,特別是那個炒黑豆,也不知道咋炒的,又香又酥。”

聽著他們的對話,她突然發現她好像忽略了一個問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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